在說平遙的故事前先說一件事,就是中國很大,每個人看這塊土地的角度都會不一樣,而我只是把我看到的那部分分享出來,也喜歡看看不同的角度,因為這樣能讓事情看得更全面,但是事情沒有對錯,單純就是角度問題,互相分享能夠讓我們看到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。
以舊金山來說好了,有人看到的是物價和房價,有人看到的是矽谷和科技公司,有人看到的是60年代嬉皮文化,有人看到的是音樂,有人看的是同性戀社群和遊行,有人看的是酒莊和有機生活,有人看的是他的阿公阿罵。只要是一個大到有點複雜的地方,就會發展出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形態,不像台灣那麼純粹單一。
我的大陸生活跟一般台灣人的大陸生活比較不一樣,一個是我喜歡戶外活動,不太喜歡逛街,也因為很容易拉肚子或對食品添加物的東西過敏,就不太常跟人聚餐,有點小錢我喜歡拿來體驗生活,不喜歡追流行,也就是這樣,又加上工作時間特長,很累,除非這個人有趣到比我睡覺時間重要,不然也不太想social,這種個性造就了我沒什麼台灣朋友和他們的朋友,也跟台灣人的社交圈脫節。
反倒是因為有同樣興趣或嗜好的緣故,交了很多五湖六海,很多奇妙背景的朋友。所以我看大陸的角度也跟大家看到的中國不一樣(講難聽一點就是不太主流)。
這次說的故事是平遙古城。
在北京的時候,記得是個週三,有天睡覺前亂逛微信公眾號,不小心讓我看見平遙古城的照片,我心裡想天哪這地方真的是太美了!於是當晚就查出所有網平遙的資訊,隔天去車站買車票(當年台胞不能線上或是票亭或是機器買票,一定要排隊),週五一下班就出發。
會搭火車大部分就是在東亞和歐洲,第一次到北京車站有點傻眼,大到從左到右找賣票的地方我就走了二十分鐘,也順便搞懂一下到底要怎麼搭火車。
小時候在大陸搭火車,只有綠皮車可以搭,分硬座硬臥和軟臥,16小時火車大家真的就坐硬木板椅這樣去,車上有賣各種食物的小販,走道甚至椅子底下也塞滿了人,而且還有活的雞。國中的時候要背大陸鐵路名稱(背這到底是為什麼?我想連大陸人都不知道吧!),講到應該是西安到徐州這段,我舉手說老師我搭過,老師還叫我不要亂講話。
印象最深的是河南鄭州市,搭火車的時候本在第一月台等,突然有人大吼,火車在第二月台,現場根本跟逃難一樣一大群人跨過鐵軌跑到第二月台去。當時我們還有手提行李跑不夠快,還有兩個德國壯漢背包客看到,幫我們扛了行李還組隊一起跑。
現在車站跟歐洲沒什麼差別了,只是實名制真的超級麻煩。
火車需要搭到太原再轉,到了平遙已經有點晚。
平遙是個2700年的完整古城,是中國四大名城之一,歷史課本中的票號(銀行)鏢行(相當現在的保全公司)都是在這發源的,城市非常漂亮,東西也很便宜,100人民幣就可以住兩人房附早餐,隨便一家旅館就是「從清朝中期開始營業的」,看了古人的生活還有中國歷史上第一家銀行,真的讚嘆老祖宗智慧,還有傳說中的山西刀削麵,真的挺好吃的。
中國古城去了不少,大概就是建築不一樣,其他都大同小異,一定會有賣非洲鼓的,賣豆乾或臭豆腐,如果有當地特色飲食,大概整個古城30%都賣同樣的東西,另外有賣車上聽那種舞曲大帝國CD,還一定有古裝拍照的。看得真的很膩。平遙相對之下顯得清興脫俗。
附近有傳說中的喬家大院,王家大院,馬家大院,也都各有特色,其中王家大院一部分還變成溫泉旅館,能在上千年的老宅洗溫泉,想必別有一番滋味。
這邊的人特別樸實,怎麼說呢,路邊一個賣甜餅的阿伯問我要不要買一個餅,看他誠懇的樣子我就買了一個,他說:這個真的很好吃喔,剛剛有個台灣人經過就買了二十個,妳要不要買二十個。
說謊說到那麼容易看破手腳,感覺這邊的人真的不太會騙人。
平遙的物價也很低,剛到的時候我到餐廳點餐,用上海物價算,點了40人民幣的東西,在上海大概就是一塊雞腿大小的跟一小碗飯的量,在平遙,服務員用懷疑的眼神看我,最後來了一桌的菜把我嚇一跳,大概兩三個人吃得完。
我當時就是租一台腳踏車到處逛,會騎到當地居民住的地方,就下車牽腳踏車亂逛,去的時候大約是晚秋,家家戶戶都燒煤,平遙也沒什麼觀光客,感覺有點平行時空,有個阿伯說你那麼累要不要按腳,對於這種地方有按摩的地方我還挺訝異的,最後他帶我去他家,他老婆幫我按腳,旁邊一個黑色煤爐,上面還燒著開水,他就坐在門口乘涼,還有一個老人在看電視。真的很特殊的經驗。
另外會推薦的是情境劇“又見平遙”,又見和印象系列是王潮歌導演設計的的情境劇,就是觀眾是走在演員裡面看戲,讓觀眾還原到幾千年前的過去,我看過又見平遙和又見敦煌,雖說都走同樣套路,但是都覺得非常值得看。
在大陸工作,其實旅行挺方便的,因為機票便宜,常常會買週五晚上飛機或火車票到另外一個城市,週日回來,常常週一上班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。而我在上海的時候,沒什麼戶外活動,也就常常找個周邊古鎮,週五晚或週六早去,週日回,也沒做什麼,就好好吃,好好睡,晚上沒觀光客的時候,再到處走走。
有次在西寧有遇到同好,是個遼寧人,他更猛,沒事就看機票,買最便宜的機票管他是去哪裡,時間到就出發。他說有時候從遼寧去廈門,比去北京還便宜,那他週末就去廈門。當時他是度長假,人在西寧晃,我問他接下來要去哪,他說還不知道,還沒找到便宜的機票。
平遙的美就欣賞圖片吧:https://mayaseeworld.com/gallery/pinyao/
2021/2/26發表於FB飄洋過海的移民故事